胡二,因为他有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杆子脾气,所以人们都叫他胡二,由于叫的时间久了,他的大名叫什么人们都已经不知道了。
胡二是1988年和我一同从韩城矿务局调到大柳塔煤矿的,是大柳塔煤矿开发初期第二批“129师”的一名成员,神东矿区最早的拓荒者之一。
胡二年近70,电缆杆一样的细高身躯,方便面一样的卷发,冲天的眉毛,鹰勾的鼻子,“地包天”的大嘴,一幅国外人的品种。每天早晨和我一同锻炼,在单杠上能倒挂半个小时,很多年轻人看了都自愧不如。
胡二走到哪里,总能给人带来无穷笑声,讲自己小时候打架斗殴,为朋友两肋插刀,讲的绘声绘色,甚是豪迈;讲各地的奇闻怪事,讲得幽默逼真,其间掺杂些虚构夸张,很是动听;讲自己过去的风流艳史,毫无遮拦,还一幅洋洋得意,很值得炫耀的神气,每讲一次像是津津有味的重温美丽。
为什么今天要写胡二?因为胡二最近在榆林的各大媒体上凶猛的火了一把。因为他做出的壮举很有火起来的价值——救了1名落水儿童。
事情是这样的:去年冬季,已退休多年的胡二无所事事,便回到了他的老家榆林地区某县,此县位于无定河畔,是一个出美女的地方。一天下午,胡二吃完饭去无定河畔练步,当他刚到河边,就听到有人大喊救命,寻声望去,只见几个小孩子顺着河道冰面往下游跑,边跑边喊。看到此景,老胡知道出事了,于是他飞奔过去,看见一个孩子的头部正在河中间没有结冰的急流中向下漂去,此刻,胡二没有多想,顺着河岸猛跑一阵,来到小孩漂流的下游,跳进湍急冰冷的河中,将小孩救了上来。
救人之后,胡二没有留下痕迹,第二天就回到了大柳塔。消息传出后,有人打问到胡二住在大柳塔,很多记者一路追来,长枪短炮对准胡二一通猛采。没几天,胡二救人的新闻报道很快在榆林的各大媒体上刊登出来,胡二很快成了新闻人物。事情发生的当地政府知道后,还用小车把胡二拉去,召开了一次表彰大会,向他颁发了数额不菲的“见义勇为奖”。
胡二的“出名”并不止这一次,以前我们在韩城时,他就有过一次如同“关公刮骨疗毒”的壮举,现在回想起来,很能惹大家一笑。
那是1982年,胡二在下峪口煤矿当掘进工,在一次下井中胳膊骨折,住在矿务局总医院,给他主治的医生是一位外科主任,也是胡二的熟人。胡二住院后,这位外科主任开玩笑地问他,人家都说你很厉害,很有男子汉的硬气、如果给你做手术不打麻药,你敢不敢?此话也点燃了胡二的倔劲,他说那点小事算什么,我连眼睛都不眨。外科主任说那咱们打个赌,如果做手术时你喊疼,你就请我吃饭怎么样?胡二说别吓唬我,如果我喊叫,我就是孙子。俩人商定好后,还请了其他医生作证。就这样,外科主任没给胡二打麻药就做了上次手术。
手术进行的相当顺利。外科主任在胡二的胳膊上开了个半尺长的口子,给骨头上打上钢板,然后缝合。胡二躺在手术台上疼得晕死过去。在场的几名护士都惊得目瞪口呆。即使这样胡二也没喊叫一声。佩服得外科主任五体投地,此后,他遵守诺言,高档次的请胡二吃了一顿饭。
此事传扬出去后,也惊动了医院高层,院长带领几名副院长,提着慰问品来看望胡二。很多素不相识的住院病人也纷纷来到胡二病床前探望,争相目睹这位关公一样的传奇人物。看到这么多的人来崇拜他,胡二很感自豪。
然而这事还没完,事情传到矿务局领导的耳朵里,领导认为医院有失职业道德,于是全矿务局通报,撤销了外科主任的官职,院长等一众人通通给予警告和记过处分。
胡二虽然有“二百五”的名气,但他为人很仗义,我也亲眼见证过他的仗义。
去年10月,我和胡二,还有大柳塔煤矿的两名退休工人去桂林旅游,回来时我们坐火车,在火车上我接了一杯开水从过道往座位方向走,由于列车摇晃,杯子里的开水洒在了一位年轻女子的衣服上,我连忙向该女子道歉,可这位女子不愿意,翻着白眼说我不长眼睛。我说我也不是故意的,怎么能这么说话?于是我们便吵了起来。这位女子可能也是旅游的,他们在一起的人多,有几个年轻小伙子气势汹汹的站起来威协我。这时候不远处的胡二走了过来,对着那伙年轻人说道:“怎么?想打架吗?我看看谁敢动我兄弟一指头,想动手的出来试试”。那伙年轻人摸不着胡二的来路,被胡二高大的身体和几句摸不着深浅的话唬住,站在原地再不吭声。看到这种情况,胡二又说:“年轻人出门在外要省点心,不要张狂,要知道天外有天,不然就有你吃亏的时候”。这几句话更有份量,吓得那伙年轻人连忙道歉,并掏出烟让胡二抽,一幅电视剧上和坤看见乾隆皇帝的奴才相。
通过这件事,胡二的形象一下子在我心中高大起来。再加上他那次救人,我认为他很是个人才,如果把他放在“乱世出英雄”的古代,他完全可以成为李自成一级的人物。
今天写这篇文章,是应榆林某媒体编辑部之约,让我介绍胡二其人,媒体上要对胡二那次救人做后续报道。
对于胡二我很了解,胡二自己评价自己是“心眼不坏,为人不赖,心直口快、政治清白”。他的自我评价我很认同,也很中肯,没有偏离他的航线。至于对胡二的政治表现,我不了解他的内心世界,我也不敢妄加评论。由于他做的很多事都是带有喜剧色彩的,所以我也只能用喜剧色彩的手法来写,逗人一笑罢了,没有其他用意。
写完这篇文章,我也拿去征求胡二的意见,他看了后说写的很妙,把他的经典事情都写进去了,他还准备请我吃一顿大餐,以报答我对他人生的一次总结。